血，最先被狗聞到的。早上六點，遛狗的大爺大媽還沒走遠。一只柯基突然停住，鼻子貼著地，哼哧哼哧猛嗅。狗主人一拽繩子，抬頭一看——前面躺著個人，嘴邊全是血，臉都看不清。誰啊？

一開始真沒人認出來。后來有人說，穿的衣服像是住在上面那戶的。再后來，一個男的沖下來，拿外套蓋住臉，聲音發(fā)抖：“我朋友……別拍了?！?20來了，警車也來了。九點多才收場。地面擦得干干凈凈，像什么都沒發(fā)生過?？伤臉悄巧却埃喚W(wǎng)破了個洞，風一吹，呼啦響。我住這小區(qū)三年了。于朦朧？熟啊。不是說認識，是眼熟。常在樓下碰見，穿件白T，戴個帽子，身邊圍著幾個年輕人，有說有笑。拍照、自拍、打鬧，跟普通鄰居沒兩樣。帥是真帥，但不端著。有次我女兒看見他，激動得手機都掉了，他反而笑著幫她撿起來。

誰能想到，就這么沒了。警方說是排除刑案。意思很清楚——自己掉下去的?？纱皯糸_著，紗窗卻卡得死死的，我上去看過。四樓，不高不低，跳？還是失足？沒人說得清。有人說他最近壓力大。拍戲連軸轉(zhuǎn)，通告排到凌晨。工作室發(fā)的訃告就一句話，冷冰冰的，“因意外不幸離世”。連“深感痛惜”這種套話都不多寫半句。更早前，有人看見他在陽臺抽煙。深夜一點，一個人坐著，煙頭一明一滅。沒人敢打招呼。明星也是人，累到不想說話的時候，誰又不是這樣？狗還記得那味道。第二天路過，那只柯基又停下來，鼻子貼。主人拉都拉不動。我站在樓下抬頭看。四樓那戶窗簾拉上了，再沒開過。風還在吹那塊破紗窗，啪，啪，像在敲門。真沒想到，最敏感的不是攝像頭，是條狗。也是它，第一個知道，有人再也回不去了。楊冪曾與于朦朧合作《三生三世十里桃花》，事后發(fā)文悼念：四哥，愿你在另一個世界安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