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還記得樊志起嗎?就是把岳飛、姜維這些角色演得讓人忘不掉的演員。
前幾年總有人念叨,說怎么好久沒見他出新戲了,都以為是老爺子眼光高,看不上現在那些粗制濫造的本子,故意減少拍戲頻率。誰能想到啊,根本不是他挑戲,是他再也沒機會站在鏡頭前了。2010年4月18號,他把自己的人生永遠停在了58歲。他這人太低調,私下里的事從來不和外人說。
所以一開始沒人覺得不對勁,直到他徹底從大眾眼前消失,大家才后知后覺——不對啊,怎么連個采訪、連張照片都沒了?其實2009年的時候,他自己就感覺到身體不對勁了。以前拍戲,他精神頭足得很,連著拍十幾個小時都不喊累,跟小伙子似的能扛??赡悄觊_始,他變了,身體大不如前,總覺得累,累到下了戲就想坐著,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。
一開始他還安慰自己,可能是年紀大了,扛不住高強度拍攝了,他沒有多想,只想著把手頭的活忙完,就去醫(yī)院做個體檢。結果沒等他忙完,意外發(fā)生了,他直接在片場暈過去了。劇組的人嚇壞了,怎么喊都喊不醒他,趕緊找車送醫(yī)院。檢查結果出來的時候,所有人都懵了,他哪是什么累著了,而是得了癌癥,還是胰腺癌晚期。
醫(yī)生跟他說的時候,語氣都沉得慌:“不是沒吃早餐的事兒,你身體里的好細胞,都快被癌細胞吞完了?!边@話跟打雷似的砸在他頭上,誰也想不到這個結果,他一個50多歲的人,一輩子沒跟誰紅過臉,沒跟誰置過氣,情緒穩(wěn)定到出奇,怎么就得了這么重的???家里人知道消息,哭著勸他趕緊治,哪怕有一絲希望也得試。
可他心里門兒清,胰腺癌晚期有多難治,他不是不知道。治到最后,大概率是人財兩空。他不想自己走了以后,老婆孩子沒了生活保障,所以他打定了主意,不管多痛多難,咬著牙不肯去醫(yī)院。家里人急得團團轉,親戚朋友輪番來勸,他就是不松口。因為他太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了,與其把錢扔在沒希望的治療上,不如給家人留條后路。
那時候他還跟導演尤小剛約好了要合作一部劇。尤小剛之前特別認可他的演技,特意等他忙完手頭的活,還琢磨著拍完這部,以后再一起拍更多好作品。他不想因為自己的身體爽約,所以病成那樣,還是撐著去了劇組。尤小剛看到他的時候,心里別提多復雜了。他一眼就看出樊志起不對勁,臉色差得很,走路都得有人扶著。他知道,這大概率是兩人最后一次合作了,所以拍的時候格外上心,每一個鏡頭都反復打磨。
拍戲那陣子,他老婆把家里所有事都放下了,天天守在劇組。她比誰都清楚,丈夫的時間不多了,見一面就少一面。有時候樊志起拍戲間隙疼得冒冷汗,她就悄悄遞上溫水,幫他擦汗,一句話都不多說,就安安靜靜陪著。樊志起看著老婆這樣,心里特別愧疚,他覺得不能陪老婆走到最后,是他自己的罪過,他心里過意不去。
他總跟老婆說,這輩子沒讓她過上什么好日子,自己就要先走了。他老婆反倒安慰他,說:“這樣的日子我已經很滿足了,就想接下來還能跟你一起過?!边@話一出口,他眼淚就忍不住了。他不是不想陪老婆,是身體實在撐不住了,他覺得自己還沒給夠她想要的,他還想拍更多戲,還想演更多好角色,還想看著孩子成家立業(yè),可這些愿望,都成了泡影。其實樊志起能當上演員,比別人難多了,他跌跌撞撞,才走到了他當時的高度,這一路的艱辛,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年輕的時候因為局勢原因,沒考上自己心儀的藝術學校。換作別人,可能早就放棄了,可他不。他天天去考各種藝術類考試,哪怕成績不理想,哪怕一次次被拒絕,也沒停下腳步。就這么熬了好幾年,終于等到了《無名的花》這部劇。為了演好角色,他把所有的勁兒都使在戲里,每一個眼神、每一個動作都反復琢磨,就想讓別人看到他對演戲的熱愛。
他的辛苦也沒有白費,在他的塑造下,角色活靈活現,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,等待這部劇拍完,他才算真正有了“演員”的身份。后來他演岳飛、演姜維,每一個角色都下足了功夫。為了貼合人物,他覺得不能想當然的來演,得學會剖析人物內心,為了達到這種效果,他會提前查遍角色的史料,把人物的性格、經歷摸得透透的,所以演出來的角色,才會讓人覺得“這就是岳飛本人”。
可這么一個對戲執(zhí)著的演員,最后還是沒熬過病痛。懂得人都知道,胰腺癌晚期的疼有多折磨人,想想都揪心。醫(yī)生也沒什么好辦法,他只能靠止痛藥扛著,有時候一天要吃十多片。他不是不知道吃多了傷身體,可疼得實在受不了,只能這么辦。他走的時候,老婆孩子雖然難過,可也覺得是種解脫,至少他不用再受那份罪了。對他來說,死亡或許真的是另一種開始,不用再惦記沒拍完的戲,不用再愧疚沒陪好家人。
現在離他走已經十幾年了,可觀眾沒忘了他,直到今天,提起岳飛,提起那些經典的古裝角色,還是會有人說:“樊志起演的那版最好?!庇袝r候我就想,要是他能多活幾年就好了。說不定能多演幾部好劇,說不定能看著孩子成家,說不定能陪老婆安安穩(wěn)穩(wěn)過幾年退休日子,這些他最后的遺愿,他就都有機會能完成了,可人生哪有那么多“說不定”。
他這一輩子不容易,對家負責,對戲執(zhí)著,稱得上德藝雙馨,他為此堅持不懈,哪怕到最后,心里裝的還是別人。這樣的演員,不管過去多少年,都該被記得。搜狐娛樂 2008年11月22日 演員樊志起:執(zhí)著工作全力支持文藝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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